伴隨著敲門聲的同時,一陣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進屋內。

「請問有人在嗎?」站在門口的他是這麼說的。

不一會兒,來應門的女孩,倒是讓站在門口多時的他,眼睛一亮。

削短參差不齊的金色頭髮、不需強調的天真臉蛋,光是這兩點,就讓他感覺到眼前這女孩跟鎮上的女孩不同。

「呃…先生?」感覺到他這樣注視著自己,女孩不自在的縮了縮脖子,「請問您有什麼事?」她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。

「啊…很抱歉。我不是有意的。」男子意識到自己失態而趕緊道歉。

他搔了搔凌亂的黑髮,尷尬的苦笑著。

對。目前所見到的,正是他們倆第一次見面時的情形。


「請問…?」她又再次提問,不過很快的就被他打斷了。

「很抱歉。」他也重新道歉一次後,才說出來這的目地。「請問令尊在家嗎?」

「找家父?」女孩眨了眨雙眼。很難得會有人來找自己的父親,所以她稍微愣了些…「請問您是?」

「噢,初次見面,我是羅伊‧馬斯坦古。」他禮貌性的伸手,「我是之前有寄幾封信過來的那個人。」

信?「這樣啊,原來您就是那位常被家父批評想法太天真的那個人啊。」她突然拉起微笑,伸手握住他的手掌,「您好,我是莉莎‧霍克愛。」

她笑的很靦腆。而他的眉倒是挑高了幾公分甚至抽搐了幾下…

「家父平常很忙,或許不能來見您。」她縮回手後,告知他有可能的後果,不過後來也補了一句,「如果您不介意的話,能請您在這等一下嗎?我去問問。」她雖然曉得這樣讓客人站在門外是很不禮貌的行為,但基於父親說過〝不是熟人,不准進屋內。〞所以不得不讓他站在門外。

「沒關係。妳慢慢來,我在這等。」男子禮貌性的點了點頭,看著她轉身走進屋內。

接著,不到幾分鐘,就聽見屋內的男人低沉的大喊聲…
然後,又不到幾分鐘,就看見莉莎從房間內走了出來。

「這個…馬斯坦古先生…」莉莎重新回到羅伊面前後抬頭,「家父說他沒空…」她的眉頭微蹙,無奈的揚起嘴角。

「這…」羅伊看著她,又看了看屋內的房門。「不過,令尊在信上提說來這找他的時間是今天…」他抽出放在胸前口袋的信,遞給眼前的她。

「那…!」她才剛接過信時…「莉莎!」這次倒是換她父親的大喊聲叫住了她,「我不是跟妳說過,不要跟拿箱子的人閒聊嗎?!」聽得出他挺生氣的…

「…」「…」兩人沉默了一番。

箱子?是哪種?難道有拿箱子的人都不能跟她說話嗎?男子歪頭想了一會兒,「請問,妳父親說的箱子…是指?」

「哦?」原本側著頭看著門的她,愣了幾秒後,才將視線移回他身上,同時也附帶一抹苦笑。「看來家父把您誤認為是推銷客了呢…」
就因最近有很多人前來這敲門,也說了很多沒有根據的話,搞的男人心情浮躁了些。

「是、是嗎…看來,今天沒機會見到令尊了。」他搔了搔頭。「只好改天再來了。」他嘆了口氣,顯得有些失望。

「很抱歉,沒幫上任何忙。」莉莎點了點頭。

「沒關係。謝謝妳。」他含笑的轉身,同時也向她揮了揮手。

然而,就在兩人互相道別時,一直緊閉的房門突然『喀』的一聲,然後悄然的被推開…

「…」「…」兩人又很有默契的回頭,然後無言。

「…」當然,房內的男人也沒說半句話,只是靜靜的盯著站在門口的兩人。

「爸爸…」先開口的是莉莎…但,她的表情不是驚訝的那種!而是額上掛三條黑線附加有若有無的笑…

正因,老霍並沒將門完全推開,而是僅留那小縫隙看著他們…

「羅伊‧馬斯坦古是吧?」依舊在門縫那的男人,輕聲著。

「…是、是的。」已轉身準備離開的他,這時又迅速的轉身,挺直著腰。

〝 進來吧。 〞老霍的語氣完全沒起伏,連門也沒推開過,只是簡單的留下那句話後,就再次關上了房門…


…….

「將這些看完才准吃飯。」老霍毫不留情的將一堆厚重的書本往羅伊的面前堆。「還有,明天給我結論。」

「…全部...嗎?」羅伊目瞪口呆的看著已堆成山的書,「師父…?」他又見老霍走向另一邊的書櫃。

「如果嫌多的話…」老霍又拿了幾本過來,直接遞到他面前。「那麼,你可以回去了。」

「…」很明顯的,這是個抉擇。

學?不學?
而老霍這樣的舉動,就是在指說〝 知識並不是光讀一、兩本書就會的東西。 〞
如果他連這些書都不願意吸收的話,那鍊金術那種東西,就更不用學了!

「開什麼玩笑!」他這次倒是很沒大沒小的回應老霍,「就此打住的話,那夢想就免談了。」他伸手接過老霍手上的書。

「今天就先這些。」老霍似笑非笑的看著已將書本攤開,埋頭苦讀的他。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書房。









……


「唉…果然還是不行啊…」男子獨自一人窩在小書房內,慵懶的將下巴擱在桌上後,吐了口氣,「肚子餓到完全不能思考了…」喃喃自語著。

他斜睨了牆上的掛鐘一眼。

從早上到快接近午夜這段期間,似乎沒碰過任何食物…

「這些書的味道嚐起來不知道好不好…」他又瞪著那些還堆積如山的書,似乎恨不得把它全部吃的精光(?)

忽然地,〝 吃了會肚子疼吧? 〞他似乎隱約的聽見這句話…

「這是糟糕啊…餓到出現幻聽了嗎…」他又呢喃著,乾脆直接將臉頰貼上桌面。

接下來,他甚至看見有盤食物在自己的面前出現,不過他卻不為所動…反而是…「連幻覺也出現了呢…」

他相信自己肯定是餓昏了頭…
直到,她出現在他眼前,他才知道自己還沒餓到〝 看到幻覺 〞的那種程度。

「馬斯坦古先生,您…還好嗎?」莉莎俯下身,擔心的看著跟桌子〝黏〞再一起的他。

「啊哈哈哈…」羅伊苦笑著,「糗樣都被妳看到了。」雖說如此,但他動作依舊那樣。

她含笑的搖了搖頭,「以前來這的人,遇到這種情況,正常的話早就跑走了呢。」她示意著,來這學習鍊金術的人並不少,只是沒一個能禁得起挨餓。

「是嗎…」他撐起身子,伸手接過她遞給自己的麵包,然後像發洩似的,狠狠的咀嚼著。

「其實,家父是不准我拿東西來給您的。」莉莎看著他一塊接著一塊將麵包往嘴裡塞。

「…」所以這是偷拿來的囉?...他停頓了一下,撇了麵包一眼後,又往嘴裡塞。

好啊!!真是好一個想活活餓死徒弟的師父阿…

「不過,我想還是得讓您吃點東西才行。」莉莎伸手拿起空盤子,「那麼,不打擾您了,好好加油吧。」她含笑的轉身,離開。

「莉莎。」才剛要開門的她,突然被他這麼一喊,動作、時間似乎靜止了一樣…

「我…可以這樣叫妳嗎?」她身後的他是這麼說的。

她很訝異,除了家人之外,沒有人曾這樣開口訊問這種問題。
就算有,也只是一些調戲或沒營養的話而已…

他倒是第一個,不會問那些有的沒的。

所以…「並不討厭。」她這樣回應身後的他。隨後,時間、動作又恢復往常一樣,開門後關門。

「謝謝。」羅伊看著已關上的門,拉起嘴角。










……


「不要分心。」老霍用書本拍了一下羅伊。

「是、是。真的很抱歉。」羅伊回神後摸了摸自己的頭頂。

「最近看你注意力不是很集中,是怎麼了?」老霍突然〝 異常 〞的關心他,這倒是讓羅伊嚇了一跳。

因為在之前,只要是一不注意,老霍就會罰他不准吃飯或丟一堆文獻跟圖型要他幾天內就要理解的 〝 惡行(?) 〞磨練。

「呃…不、不。沒什麼。謝謝師父的關心。」

當羅伊才正感動,老霍這次沒實施惡行時,老霍卻突然停下腳步,站在他身旁。

「在這先提醒你一件事情。」老霍平靜的開口,但他卻不寒而慄?!

「不准對我的女兒有任何瑕想之分。」他直接了當。

羅伊趕緊否認到底,「...這、這我哪敢…」嘴上是這樣說,但他似乎心虛了一下…

「別以為我沒注意到。」老霍的語氣依舊平淡…「在你剛來的那天,她趁我不注意時,偷拿東西給你,和上次她生病時,你想對她做什麼事情,還有你不給我唸書反而跑去幫她做家事…還有…!」

「師父!!」羅伊趕緊伸手制止,老霍說下去。他不得不承認,自己的確有想接近她的意思,但絕對沒有遐想….是吧…?

「怎麼了,我這還有很多項沒提出來呢。」老霍伸手按著羅伊的頭頂,將他壓回椅子上。「難道這些關係不是讓你分心那麼久的原因嗎?」

「不是的。」羅伊乖順的按他的意思,沒任何反抗。直到老霍放開他後,「師父,請您聽我說。只要一次就好,認真的聽我說。」

「原因?」老霍看著很難得露出這麼認真表情的他。

而他的回答,也讓他猶豫了一下…



〝 當然是有關您女兒的事… 〞










……


晚上的客廳,很難得的只有莉莎獨自一人坐在椅上。
她恍神的看著火爐中的火悄聲的蔓延著木頭…

「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?」突然出現在她身後的他,將手上的杯子,從她的耳邊滑過,然後放置在桌上。

而這樣的舉止,讓莉莎懷疑的挑了眉,然後轉頭,「爸爸?!」她似乎被嚇到般的看著身後的他。

原本,當她看見手掌時,還以為那是平時會陪自己坐一會兒的羅伊,沒想到不是!
而是一直窩在房內,不停研究的父親。

「怎麼了,難道妳希望看見的人是那小子嗎?」老霍拉了張椅子出來,坐在她旁邊。

「沒、沒這回事。」她趕緊搖了搖頭。

老霍看著女兒的模樣後,難得露出微笑。

「今天,那小子似乎吃了熊心豹子膽,竟然敢對著我說教呢。」老霍一派悠閒的喝著茶。

「說教?」這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敢這麼做。就連身為女兒的她也不敢忤逆或違背父親呢。

「嗯…」老霍深吟了一聲,「他對我說了很多有關妳的事。」

「咦?我的?」莉莎不敢置信的看著父親。自己似乎沒跟羅伊聊過什麼事情,頂多他會跑來自己身邊幫忙處理雜事而已,但他也沒問過什麼。

「對,妳的。」老霍點了點頭,同時也用食指輕畫著杯子的邊緣,「他說了很多關於妳寂寞的事情…」

「…」聽見此話,她有好幾秒說不出話來。他的語氣意外中的柔和…是自己完全沒聽過的語氣…她抿著嘴,雙手緊握著杯子。

寂寞,她不陌生,反而還跟它為伍。
自從母親離開後,就不曾跟任何人說心事,就連最親的父親也一樣…

因為她曉得,父親只要陷入研究中,對於外界事情幾乎是不理會。

「莉莎,真的很抱歉。」老霍看著她沉默不語。第一次對著女兒道歉。「我是個不稱職的父親。我…」

她突然制止他說下去,「沒這回事。」莉莎微揚起嘴角,「雖然我很害怕你研究到像似走火入魔的樣子,但我很喜歡看著你埋頭苦讀研究的表情。」

「真的。」她送給父親一個肯定的笑容。



接下來,有好長一段時間,父女倆都沉默著。
或許,他們之間本來就不用太多言語,只要靜靜的在身旁,也能互相感受到彼此吧。

當時,躲在書房內的男子,輕輕的將背倚在木門上,內心這麼想著。










………



夜深──

「真是的。」挺著大肚子的她,看著又在書房內睡著的丈夫。女人輕喚著他。

但他頂多也只是動了一下,並沒起身的意思。

她皺了皺眉後,轉身,小心翼翼的從櫃子裡拉了條毯子,「這樣會感冒的。」她決定不叫醒他,輕輕的攤開毯子,往他身上蓋。

瞧他熟睡的樣子和桌角上的公文,想必又熬夜多天了吧。

女人不自覺得揚起微笑。

「辛苦您了。」她稍微俯身,主動在他額上烙下一吻。

隨後,她悄然的熄燈、關門。


在只有一盞燈的桌子上留下一張卡片和小紙條…


一張女兒留給父親的父親節卡片,和妻子寫給丈夫的小紙條…












(Fin)
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
後記:

呵呵呵,這篇很怪,很潦草,而且還分段!!
但,別懷疑!!
這篇真的是父親節賀文~

雖然內容沒有說到羅伊這個父親~
但這次是第一次試著用莉莎的父親來表達。

其實整篇也看不出有父親節的感覺。

(思)
老實說啊,這次的七夕賀文和這篇,並沒有加入太大的情感因素。
與其說情感因素,不如說是不想讓大多數的內容都跟之前所寫過的內容相衝到。

(雖然內容還是老梗(但老梗還是個梗!)(豎拇指))

所以想說,試著往別的方向發展看看。
看看能不能寫出,貌似不是賀文,但讀起來又像賀文。

(苦笑)感覺很矛盾~不過就是想嘗試看看"只不過這次好像沒成功。(嘆)


嗯,說說這篇吧。
雖然很亂,但我想表達的不是過父親節那種喜悅的場景!
而是,父親平常管教、陪伴孩子和埋頭工作而廢寢忘食的那種感覺。(笑)

而莉莎的父親,似乎就是這樣。所以這次拿老霍(?)來當主角(?)~

呵呵~

好啦!!
在這先感謝各位朋友不嫌棄的看完囉xD

還有!!!

祝各位朋友的父親!

父親節快樂囉~ (燦笑)





2011/8/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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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燕野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7) 人氣()